殺妹仇人？這個詞在葉文昊心裏被反覆斟酌著，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，包括孟岑給他的卷宗記錄上也沒有任何提及的相關事情，不過他還是決定聽老頭子說一下。

“終於有一個願意聽我說的了，”老頭子有些欣喜，趕忙讓出來觀望情況的情婦之一進去準備茶水，他則將葉文昊請了進去，希望能坐下來好好談談。

“說吧，”葉文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，現在變形粉的作用還沒有過去，他暫時還是處於富裕商人的狀態，老頭子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有點身份才讓自己進去的。

“現在外面的人看我大概都叫我老賴了，”老頭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，“我也因為不還他一分錢導致坐牢，現在出來後，他依舊準備控訴我，接著要他的那筆賠償金，但我就算是死，就算是包養十個情婦，我也不想給他。”

“說說你妹妹的事情吧，”葉文昊不太想聽老頭重覆地絮絮叨叨他的那些問題，他比較希望聽到和龔季真正有關的情報，這樣他才可能了解到自己租住的房子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。

“所有人都說我的妹妹是出意外死的，她那天晚上很晚都沒有回家，第二天被人在海邊發現，然而前一天由於下大雨，攝像頭也看不清具體的情況，只能看見一個女的晃晃悠悠沖進海裏，所以認定她是喝多了酒不小心被卷進浪裏的。

屍檢結果出來也沒有什麽異議，肺部檢測就是溺水，胃裏的和鼻腔中吸入的也是海水的成分，這件事也就這樣潦潦草草地結案了，但是我覺得很可疑，因為那天晚上，有人說她的情人龔季也消失了。

我親自去問過他，明明是他的女朋友，卻表現得毫不在意似的，一邊抽著煙一邊穿著花裏胡哨的衣服，仿佛我的妹妹的死是他的解脫一樣。氣不過，我就裝作是意外把他撞了，本來想直接撞死算了，不過當時沒敢細看就走了，後來才知道他居然沒死，還恢覆得很好。

這家夥居然臉皮厚得要死，還過來找我要賠償金，我在真兇得到追捕之前，是不可能賠償給他的，真要賠償，就等他下葬吧。”

老頭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裏有一種堅決和憤怒，硬生生把葉文昊看得有些呆滯，雖然龔季的確不是什麽好人，但他也暫時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殺了自己的女朋友，老頭的妹妹，所以一切暫時都還沒有個定論。

這事兒自己問不明白，去胡同那邊問問吧，估計餘鷹不走的話，他們還得在那裏呆上老一陣。

“你說那個公雞啊，死無賴，死無賴，”葉文昊剛一問出口，之前那個對他還左看右看不順眼的小乞丐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一樣，一下子跳了起來，“涉及他的案子？如果有人控訴他有罪，那麽他一定是有罪；如果他控訴別人有罪，不是無賴就是瞎扯淡。”

“風評這麽差的嗎？”葉文昊也有些發楞，他見識了龔季的那些舉止行為後，原本以為也就是一個道德比較敗壞的人而已，沒想到是這種評價。

“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他殺了自己女朋友，他們早就互相看不順眼老久了，龔季這人向來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，有人反抗他那是一定搞死的，畢竟他以前就是幹這一行的，不過警察居然沒查出來，估計是他做過的壞事太多經驗太豐富了吧。”

幹這一行的？葉文昊敏銳地從一堆文字中提取到了他想要的信息，“等一下，你說他以前是幹這一行的，是幹什麽的？”

“他在傍上他的富婆女友之前，曾經是給人黑社會打下手的，名聲很不好，專門去幹臟累差的活，也就是傳說中的替人消災，不過薪水滿豐厚的，真出事了也查不到他頭上，因為兩個人沒有任何關系。

後來金盆洗手不幹了，不過養成了很陰暗的性格，看誰不順眼都要報覆，真是名副其實的變態了。他女朋友意外身亡後財產還分了一部分給他，估計他在拿這筆錢打賠償金的官司吧，沒見過這麽惡心的人的。”

身邊一眾乞丐都表示附和，就一個比較見錢眼開的人有些不滿地吐槽了一句，“你們別在這裏裝什麽正人君子，真要我看，就你們現在這狀態，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去辦事，你們還不是一樣屁顛屁顛地去幹。”

“那等下不給你錢了，你去找黑社會幹這種事情吧？”葉文昊笑著調侃了一句，那個人臉色就變了，連聲說不敢，一邊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臉色，望著他兜裏的錢包。

掏了幾張錢給他們都買了份飯，葉文昊了結了基本情況後，才離開，在他身後，能聽見乞丐們竊竊私語著，“老大總感覺在做正義使者的事情啊。”

沒聽見胡同裏面關於他的討論，葉文昊正在思索關於龔季和地下室的血跡的問題，估計血跡也是他不知道殺了哪個人沾上的，不過現在並不能解釋的是地下室裏新鮮的食物，難道等自己走後，他還會在那裏呆上一段時間不成？

有時候自己也能感覺到，這個世界的陰暗面還是挺多的，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，拼命深挖的話真相倒是讓人觸目驚心得緊。一時間也沒想好要做什麽，不過既然出租這棟房子的不是龔季而是房東，那麽說明他對這些事情應該都了解得很清楚，大概自己還是該試一下。

假裝要再次面談房子的價格給房東打了個電話，出人意料的是，房東答應得很爽快，約他在下午三點見面，然而葉文昊一到指定地點就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。

眼前坐著的是一個女人，看起來對她的雇主給她安排的任務胸有成竹一般，真是來和葉文昊談價格的。

“房東本人呢？”葉文昊開口就這麽不客氣地問了一句。

“他本人有些事情，這些價格的問題一般都是我幫他處理，”女孩子倒是長得標致，笑靨如花的樣子，不過也就對一些肥的流油的寂寞富商有用，畢竟她長得並不比自己身邊任何一個女人好看。

“這樣啊，那你可以回去了，我再聯系他吧，”葉文昊轉身就離開了座位，留下女孩子在原地發楞，一會兒才握緊了拳頭，咬緊了牙關，她為了今天下午這個任務辛苦打扮，卻是這麽一個結果，不知道要被罵成什麽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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